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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新年快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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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還是掛斷了視頻改為語音通話,知柚鉆進溫暖的被窩裏,把手機放在靠枕頭的那一側,連下巴也被被子遮住。

聽筒裏傳來陸格清潤的嗓音,像綿長的音律,讓人覺得安心。

知柚有些自責道:“每次都讓你遷就我,是我太悶了…”

“說什麽呢。”陸格狀似嚴肅的反駁,卻依舊溫柔,“我巴不得遷就你,有遷就你的機會,是我賺了。”

知道陸格是有意哄她,知柚小聲回應,“那你可是虧本兒了。”

被窩裏的聲音低低的,還帶著些鼻音,聽上去像是在撒嬌。

陸格笑道:“虧不虧本兒我說了算,我覺得挺好,那就是穩賺不賠。”

兩個人又聊了好一會兒,臨近深夜。

知柚作息很規律,往常過年也沒有守歲的習慣,其實她早就困了,可是又不想讓陸格一個人迎接新年,就強支著眼皮死撐著。

眼睛不知道被揉了多少下,知柚只覺得上下眼皮天人交戰,打得難舍難分。

電話那頭的陸格還在說著話,具體說什麽知柚已經聽不清了,腦子像灌了漿糊,就要支撐不住。

終於,在某一刻,知柚徹底睡了過去。

再醒來的時候,是被鬧鐘吵醒的。

嗡嗡的震動聲讓她一個激靈就從床上爬了起來,知柚按掉鬧鐘,猛地去看時間。

[23:55]

她拿起手機就喊了聲,“陸格!”

“我在呢。”

“做噩夢了嗎?”

他的語氣間帶著擔憂,卻很是清醒,看樣子是一直沒睡。

聽到他的聲音,知柚才慢慢安穩下來,她氣惱自己居然半中間睡過去了,愧疚感猛增,“沒有。對不起,我睡著了。”

“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。”陸格安慰道:“叫得那麽大聲,還以為出什麽事兒了,沒事就好。怎麽這個時候醒了?”

知柚的睡意消了大半,她靠在床頭,把手機拿至耳邊,“我就怕自己睡著,所以定了個時間以防萬一,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。”

知柚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通話時間,繼續道:“我都睡著了,你怎麽一直沒掛電話。”

“是啊,通話通到一半,你突然就不吭聲了。”陸格笑道:“我說的話就這麽催眠啊。”

“那是生物鐘。”知柚沒什麽底氣地解釋道:“我也沒辦法…”

“這不是想和柚柚說第一聲新年快樂嗎。”

“還怕你突然這樣醒來找不到我,到時候哭了怎麽辦。”

“我哪有哭。”知柚反駁。

“行,沒哭。”陸格順著她的話,“所以,這個點兒定鬧鐘做什麽?”

知柚沈默了一會兒,有些不好意思開口,片刻才嘟嘟囔囔出聲,“因為想和你一起迎接新年。”

聽筒兩方很是安靜,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。

不約而同的想法在同一時間有了回應。

此時,秒針終於跨過了最後的時間門檻,耳邊鞭炮聲劈裏啪啦地響起,不遮光的窗簾映出五彩斑斕的煙花,照在人臉上,光影綽綽。

陽臺上的小紅燈籠顏色好像更加明亮,哪兒都是鬧哄哄的。

知柚:“陸格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新年快樂。”

“你也是,新年快樂,柚柚。”

其實比起春節帶給人的喜悅,知柚對它的恐懼顯然更多。

走街串巷,拜年寒暄,光是想想就令人頭疼得很。好在知家是後來才搬到東臨的,並沒有什麽親密的親戚,多是些鄰裏朋友,或者知含海生意上的合作夥伴。

而作為親家的陸家,自然也不會失了禮數。兩家一早就互相打了電話,順便還聊起了年後知柚和陸格應該安排上日程的婚事。

知柚戰戰兢兢地在家待了兩天,大年初三的時候終於還是沒忍住,和萬楨含蓄地說了想提前回公寓的事。從萬楨和陸家打電話的語氣中看,她應該對陸格過年沒回陸家的事並不知情,知柚也沒打算說。

原本萬楨還不答應,知柚幹脆厚著臉皮扯了個謊,說和陸格約好要一起吃餃子,萬楨一聽陸格也在,這才松了口。

春節這幾天賀午都在假期中,每天都是交通高峰期,知柚拎了個行李箱,下午便打道回府。

結果興沖沖地回了公寓,才發現陸格壓根兒沒在家!

知柚撲了個空,累呼呼地躺在沙發上,開始思考陸格去了哪兒。

家?肯定是沒回。走親戚?他應該沒那種興趣。找朋友?有可能,但是可能性不大。

那麽只剩下最後一種。

跑去公司加班了。

有了這個想法,知柚第一感覺是生氣,隨之而來的,是濃濃的心疼。

春節假期,誰都在家吃喝玩樂,怎麽就他一個人跑公司和那些文件報表作伴去了。比較一下自己在家的大魚大肉逍遙自在,知柚覺得自己沒良心得很,居然還真把陸格一個人留下了。

她打開手機,想要給陸格發條信息。

然而字都打完了,知柚卻在發送的瞬間停了下來。新鮮的念頭在她腦子裏滋生,對她來說可能是個挑戰,但是對於陸格來說,可能是件會讓他高興的事。

糾結了好一會兒,知柚關閉了和陸格的對話框,在為數不多的聯系人中,找到了童雀的名字。

那還是很久以前童雀接她回知家那次,兩人互留了聯系方式,童雀當時說,有什麽需要或者想去什麽地方找不到司機的時候,都可以聯系她。

想來,這也是陸格一早就安排過的。

知柚再三確定了問法是否禮貌,以及是否有語病和錯別字後,才將信息發了出去。

[知柚:童助,新年快樂!]

知柚看著消息框點點頭,嗯,一個很完美開場白!

可能是受了老板真傳的緣故,童雀的回覆速度和陸格如出一轍。

[童雀:新年快樂知柚小姐~]

[童雀:知柚小姐是有什麽需要嗎?還是想去哪兒?]

[童雀:我都有時間的。]

……

知柚一時間啞口無言,這就是“資本家”的自覺性嗎,職業敏感度也太高了點。還沒說呢就直接切入正題,連客套的機會都不給一個。

不過既然她開口問了,知柚便也接著問了。

[知柚:我是想問一下,陸格現在是在公司嗎?]

怕表述唐突,知柚還跟了句。

[知柚:我回公寓了,他沒在家。]

一分鐘之內,童雀回覆了消息。

[童雀:剛剛得到葉總助那邊的確認,陸總的確是在公司。]

……

效率怎麽這麽高!這就和葉序確認過了?!那那那陸格豈不是也要知道她提前回來了!

知柚正要抓狂的時候,對面好似知道她心思一樣,又回了條信息過來。

[童雀:您放心,和葉總助那邊說過了,他不會告訴陸總的。]

像是憋著一口氣終於吐出來一般,知柚平覆著大起大落的心,發了句謝謝過去。

[童雀:您是要去找陸總嗎?]

[知柚:是的。]

[童雀:好的,您稍等,我現在去接您。]

[知柚:不用不用,你好好過節吧,我打車過去就行的!]

[童雀:二十分鐘後我就會到您公寓樓下。]

知柚怎麽好意思在這個時間段兒托童雀出來,剛想再表達一下自己的堅定的時候,童雀又來了條信息。

[童雀:您不用有壓力,陸總會給我豐厚的加班工資。]

[童雀:可能會比我的年終獎還要高。]

……

[知柚:那就麻煩你了。]

[童雀:哪裏(咖啡emoji)]

或許是陸氏的員工都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訓練模式,童雀對於時間的把握高得嚇人。說二十分鐘就二十分鐘,一分不多一分不少。

童雀把知柚送到了陸氏大廈的一層,大年初三的大廳裏空蕩蕩的。她給知柚指了個方向,告訴她可以直接坐電梯到頂層總裁辦公室,這個時間除了陸格不會有別人在。

點頭道謝過後知柚便直奔電梯間,知柚覺得,若不是有童雀指路,她可能在一層就會迷路。

休息區、會客區、前臺還有咖啡廳,設計簡約寬闊,讓人找不著北。

知柚順著童雀指的方向走去,轉過前臺旁的長廊便是電梯間。越離陸格在的地方近,知柚就越緊張,還有種激動和喜悅在。

光是想想一會兒陸格見到她時可能會有的驚訝樣子,知柚就覺得心裏甜津津的,想要立刻沖上樓去。

她加快了步子,以至於轉彎時沒看清來人,差點就撞了上去。

藏藍色身影擋了她的去路,知柚立刻往後退,一擡眼,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。

女人穿著溫柔知性的藏藍色毛呢大衣,大波浪撥在耳後,碎鉆耳飾精致又修飾臉型。五官明艷,唇色紅潤,對於在這裏見到知柚,好似也是一楞。

“你是…知柚?”

女人剛從電梯間出來,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,限量款的高跟鞋後跟極高,她微微低眸看著知柚,濃郁的香水味在電梯間內四散,並以極快的速度席卷到知柚的鼻尖,將她包裹住。

過了這麽久,知柚甚至都快忘了有這麽一個人,一個讓她和陸格冷戰了好幾天的人。

孟羽詩。

空空蕩蕩的電梯間內,知柚和孟羽詩相對著,後者也只是楞了一瞬便露出了笑容。言語動作極其自然,像是見到了好友一般。

那次在Mos的晚宴上,雖然不在內場,但是陸格在的地方總歸是焦點。

鬧出那樣的動靜,她自然也看到了。

遠遠看見知柚和陸格,孟羽詩只覺得心驚。

原本只以為知柚不過是個聯姻而來的女人,可是看陸格的反應,她卻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。加之陸格對她的態度,她又是憤恨,又是放不下。

所以盡管陸格對她冷眼相待,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試上一試。

“忘了介紹,我是孟羽詩。早就聽說過你,上次也沒來得及認識一下。”

“真巧,居然在這裏碰到你。”孟羽詩道:“你也是來找陸格的?”

她用了也這個字眼,很是隱晦地表明了自己的來意。

突然的碰面讓知柚毫無準備,面對孟羽詩普通的詢問招呼,知柚只緊捏著自己的衣袖,強力掩飾自己的慌亂。

她點點頭,沒有去細想孟羽詩話裏的含義。

原本以為只是普普通通的的寒暄也就罷了,誰知孟羽詩竟然還和她聊了起來。

“陸格也真是的,春節不在家待著,居然還一個人來公司加班。”孟羽詩暗暗打量著知柚,見她神色似有些局促,只當她是被人戳破了被未婚夫冷落的心事而感到無地自容。

也是,一個男人春節寧願在公司也不回去,未婚妻還需親自來公司找人,那得是有多厭惡。

想到此,孟羽詩心裏更是暗暗生了幾分痛快和得意出來。

因著崔雁秋和何琴斐的關系,孟羽詩也算和陸格認識很久了。只是陸格從小沈默寡言,就算孟羽詩再如何有意接近,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。

小時候兩家人不多的幾次見面,就讓孟羽詩對陸格念念不忘了。

何琴斐和崔雁秋偶爾還打趣說要以後要做親家,親上加親。然而後來何琴斐逝世,孟家也移居國外。再要重逢時,孟羽詩卻得知了陸格即將結婚的消息。

若說要聯姻,知柚絕對稱不上一個合適的選擇。可為什麽偏偏知柚可以,而她孟羽詩不可以!

訂婚又怎麽樣,不過是個任人使喚的商業工具而已!

孟羽詩有意要挑釁,見知柚急匆匆的模樣,哪裏會這麽輕易就這樣放她上去。

“陸格從前一個人久了,也不會照顧自己,總讓我擔心著。”孟羽詩笑得溫婉,綿長的語氣似在回憶過往,“以前我沒出國時,還能時不時照顧著他點,結果我一走,他還是這樣。”

知柚的眼神越發躲閃,手指甲揉搓著衣袖的小動作也沒逃過孟羽詩的眼睛。

“在東臨的戲才剛開拍,過年我也沒回去。正好今天劇組放假,我在家包了餃子。”

“反正也是一個人,就知道陸格肯定懶得做這些,我幹脆就給他送過來了。”

說著說著,她臉上的柔色更加繾綣,嘴皮子不歇,似乎藏了一肚子的話要和知柚說。

知柚站在原地,厚厚的外套掩藏了她顫抖的身體,腳幾乎站不住。每每以為自己尋到了借口離開的話茬兒時,孟羽詩總會笑一聲,然後繼續說下去。

也不知到了什麽時候,她仿佛終於止了那口若懸河,知柚如獲救命稻草,道了句我還有事先走了,便拔腿開溜。

後來知柚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進電梯,怎麽順利找到陸格辦公室的。

她只覺得自己好像行屍走肉般沒有靈魂,跌跌撞撞,急於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,生怕在下一個轉角遇到第二個“孟羽詩”。

所以當她進入陸格的辦公室時,她是懵的。

同樣懵住的,還有陸格。

見到陸格的一瞬間,知柚感覺自己快哭出來了。

門突然被毫無預兆地推開,陸格還以為是孟羽詩去而覆返,臉上明顯帶了不悅和厭煩,可在看清來人時,那些情緒又都消失不見。

他先是一驚,然後襲來的是難以克制的狂喜,“柚柚。”

陸格幾步走到知柚身前,拉過她的手,低頭問道:“你怎麽來了?”

走進了,他才發現知柚的不對勁。滿臉泛白,明明是大冷天,額頭上卻冒著細汗,眼角有些發紅,像是要哭。

見此,陸格眉頭緊擰。他把知柚拉進來,轉而關上了門,反鎖,動作一氣呵成。

陸格捧著知柚的臉,聲音焦急,“怎麽了?這裏只有我們,別怕。”

知柚擡頭看著陸格,眼睛濕漉漉的,說話都不清楚,“剛、剛才,我、我看到孟羽詩了。”

聽到這個名字,陸格心思一沈,他問,“她和你說了什麽?”

也不知道戳到了知柚的什麽傷心事,只見知柚皺起了眉毛,眼睛更紅,“陸格,她和我說了好多話。”

聰明如陸格,怎麽會看不出來孟羽詩對他的心思。

剛才她不請自來,陸格霎時間就發了火。在他眼裏,崔雁秋對他年少的幫助和她女兒的胡攪蠻纏是兩碼事,他不會因為崔雁秋而給孟羽詩半分面子。

方才孟羽詩進來的時候,他二話不說就給樓下值班的安保打了電話,孟羽詩是在安保來前就離開的。

見知柚這副模樣,陸格隱隱存了怒火。

緊接著,他剛要說什麽,就聽到知柚抽抽噎噎,繼續道:“可是陸格,她、她說了那麽多,我、我一句都沒聽進去嗚嗚。”

“怎麽辦,我當時光顧著緊張了。”

“會不會顯得我不禮貌啊!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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